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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摩根莫】腐变根系

莫德雷德→摩根。架空现代。扭曲的母女亲情。有一点作为隐性背景的摩根→阿尔托莉雅。

3h速写。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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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雷德相信,她的母亲一定是位女巫。

是的,女巫。在阴暗的房子里熬制药剂的女巫,在树野歌唱预言的女巫,环住男人脖颈并诅咒他们的女巫。但这不是因为地下室里的药剂瓶,不是因为书架上古旧的皮质书,也不是因为阳光灿烂的花园外每日色彩不同的车辆。莫德雷德知道,任何一个药剂师和历史学家都必然拥有自己的专业设备,所有美丽的女人都不缺乏某种座驾,但只有摩根·勒·菲是独一无二的女巫。她永远秉着烛台行走在幽暗的走廊里,面容合该被填入墙上空白的画框。那头苍白的长发仿佛象征着某种古老的族谱疾病,昭示着只有她能从纸卷中读出预言,将仇恨熬入药剂,再将之灌进自己或某个命中注定者的喉咙。

很难说莫德雷德对作为女巫的母亲是否有过憧憬。她最初的记忆片段就是摩根以森冷的面孔从地上拾起了她的发丝,将那一点金色放在火焰上烧灼,同时向莫德雷德下令:永远,永远不要让她再看见莫德雷德出现在她的工房。

于是莫德雷德明白,摩根在作为她的母亲之前,首先是一名女巫。这个理解作为一种指令被刻入了她的记忆,并在她逐渐成长的岁月中一日日加深。摩根的花园与所有人的花园没有什么不同,莫德雷德也像所有孩子一样按部就班地上学与生活。但她从不为她参加家长座谈。在她的房屋,她的领地里,摩根会穿着样式古老的长裙游荡。在作为过渡的花园之外,摩根永远穿着最时兴的服装坐上不同的车。可莫德雷德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会穿成什么样去她的学校。她自己上学,放学,在所有需要家长的场合里自己坐上被准备好的高椅子,或干脆从广场上消失。摩根甚至很少和她一起用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莫德雷德回到家,会看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人份的餐点,而厨房毫无被使用过的痕迹。在莫德雷德自己学会踩着椅子做饭后,餐桌上提前摆好的食物也消失了。

在摩根的领地之外,莫德雷德像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但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存在着。只要她耐心等待,就能看见她摆脱所有的男人,孤身走回只有她们能够进入的屋子。她不会与莫德雷德打招呼,但偶尔会向她问话,并在看不见的地方处理掉莫德雷德造成的麻烦。而只要莫德雷德更有耐心、更小心翼翼一些,女巫摩根也不会介意在她于工房外走廊中徘徊时,拐角的阴影里多出一个凝视她的影子。

毫无疑问,这一切和桌上的餐点一样,是一种独特的纵容。作为唯一能在摩根的领地生活的人,莫德雷德认为,她的女巫母亲既然与常人不同,那么,这种对待她的方式自然也有其理由。这样的认知一直持续到她的年纪够她升入新学校。在那里,更多的孩子开始在她孤身一人时嘲笑她。红色的莫德雷德!他们喊。孤独的莫德雷德,没有父母的莫德雷德!

莫德雷德扑进了孩子群中,像一只凶狠的小狮子。她不能容许他们这样称呼她,哪怕仅仅是为了母亲。但幼狮的爪牙还不够尖利——还不够横扫数量过多的敌人。那一天,莫德雷德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在深夜等到了穿着高跟鞋的摩根。

她将发生的一切告诉她,在灯光下展示自己的淤青与伤口。但摩根只是低头俯视着她,面孔森冷,一如莫德雷德记忆中最初的片段。

“别用这种事打扰我,莫德雷德,”她冷漠地说,“也不要弄脏我的地毯——你有什么资格因自己的软弱哭泣?”

莫德雷德颤栗起来。她面前的摩根穿着靓丽的时装,但女巫的形象开始更明显地从她身上凸显。从那一天起,摩根仅有的温情似乎从她身上消失了。她变得更忙碌、更难见,对待莫德雷德也更漠然。莫德雷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更凶狠地对待那些孩子,让红色的莫德雷德恶名远扬,但摩根再也没有对此作出过评价。她甚至不再处理那些学校发来的信件,让莫德雷德只能自己应对教师的诘问。莫德雷德开始感到害怕。摩根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不再理会她了。这意味着什么?她会被母亲赶出领地吗?就像不被允许进入摩根领地的其他所有人一样?

不安开始一点点侵蚀她。莫德雷德想,她得为母亲做些什么,好让自己重新进入她的视野。她尝试着在学校拿到更好的成绩,但那太难了,母亲也对她有限的进步不感兴趣。她为母亲带回小捧花和礼物,但那些东西与男人们的礼物一道被摩根一视同仁地遗忘。她甚至尝试着为母亲做一些餐点,但——它们也只能孤独地在桌上走向腐败。莫德雷德陷入了奇怪的循环。她像一只追着自己尾巴的猫,徒劳无益地在原地打转。

而摩根终于还是对莫德雷德说话了。她给了她一张夏令营的报名单,关于野外露营与射击竞赛。“好好准备,”她说,“我会去看你的结营比赛。”

莫德雷德不可能不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即便母亲给她的是真正的野外生存、或干脆是最枯燥的文法课竞赛报名表,她也会为母亲的这一句话竭尽全力的。何况她算不上特别讨厌射击。她的绿眼睛一贯善于捕捉动态,而某种天赋般的直觉更使她犹擅此道。莫德雷德在夏令营里如鱼得水。她在这里交了一些朋友,项目的评价分也很高。有一些老师显然也相当喜欢这个稚狮般的孩子。莫德雷德向他们提到自己的母亲会来看她的结营比赛。

“那好极了,莫德雷德,”一位温柔的女老师对她说,“你的母亲一定很期待你的表现。”

莫德雷德的心底漫上了一点小小的喜悦。她也的确希望如此!她会拿出最好的表现给她看的。瞧着吧,母亲。她会为她拿下标靶对应的那顶桂冠。

而她也的确做到了。结营时,莫德雷德的分数是全营最高的。在最后那场比赛开始前,她看见摩根走上了观众席——她没有穿旧式长裙,也没有穿太惹眼的时装,只是拿着手包,打扮得像个恰如其分的儿童家长。莫德雷德想,那是她的母亲!不是女巫,而是她的母亲摩根。她的心中迸发出一种奇异的欢快,在这种欢快下,她以超常发挥的方式拿到了最高分。比赛结束后她几乎是跑着去见摩根,想要向她说点什么。但她还没跑到摩根坐着的那一排,脚步就渐渐缓下来了。隔得远远的,她看到了摩根的表情。

她的母亲脸上没有分毫喜悦。她盯着远处的标靶,仿佛在看另一种东西。莫德雷德还没走到她的面前,但她好像知道她已经来了。“差得太远了,莫德雷德”,她只是说,“你甚至不及她当年的十分之一。”

她用失望的眼神最后看了她一眼,毫不停留地从莫德雷德身边绕过,独自离开了。留下莫德雷德站在原地。她还记得母亲刚刚的样子,记得她苍白的长发和冰蓝色的口脂。她原本有很多话想说,但她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夏令营的教师都来安慰这个哭泣着的孩子。那个温柔的女教师拥抱莫德雷德。对她说,你的母亲只是临时有其他事要做。她不会抛下你的。

莫德雷德知道她在说谎,或者是自己的母亲在说谎。毕竟,摩根是一位女巫。那个温柔的女人还在自顾自说着: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莫德雷德。

你是被期待着降生的。

她的怀抱很温暖。莫德雷德绝望地想。她已经不记得摩根的怀抱是什么样的了。摩根是一位女巫!为什么这样的女巫要留下一个孩子,却又不允许她接触药剂与预言呢?为什么她纵容着这个孩子成长,却又对她日益漠然?她没有阻止这孩子的孕育,没有在她刚出生时就杀死她,却愿意在日后亲手将这孩子一点点凌迟么?不错——这也一定是女巫会做的事!只有女巫才能这样狠毒,这样残忍,这样冷漠!而摩根恰恰是一位女巫!

莫德雷德这样想着,几乎停不下来哭泣。直到自己走进摩根的屋子,她才堪堪把泪水忍住,毕竟摩根是不愿意看见她哭的。她想起摩根失望的眼神,那让她感到害怕。但是,摩根的确是对她抱有过期待吗?倘若如此,她是否还有挽回错误的机会?她走下老房子枯朽的木楼梯,踏过织纹繁杂的地毯,直到站在摩根的走廊之前。女巫仍然在走廊里徘徊,如同一个梦游的幽灵。

恐惧摄住了幼狮的心灵,但另一种更强的恐惧迫使她问出了那句话。“妈妈,”她的声音几乎在颤抖,“您期待过我的诞生吗?”

摩根转过头来看着她,表情间有一种奇异的恍惚。烛火的光晕在她面颊边摇曳。她慢慢地、慢慢地露出了一个融化在昏暗中的笑,莫德雷德此前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笑容。

“是的,莫德雷德,”她公正地呼唤她的名字,“你的诞生自有意义。”

她端着烛火渐渐靠近莫德雷德,她十三岁的女儿,她抚摸她的面孔,手指划过那双绿眼睛上方,像抚摸某种雕像。莫德雷德在她的碰触中再度开始颤栗。“是的,母亲。”她说。

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莫德雷德想。摩根的确对她有所期许。那么她只需要等待使命的降临。摩根很少再给她指令,但莫德雷德大概能感应到她所期待的方向。女巫的造物继续自由地成长。她扎起一头金发,毫不避讳地散发满身凶戾。红色的莫德雷德!人们喊着,尽管她有双碧绿的眼睛。幼狮日益迈向成年,在女巫的纵容下饮酒,咆哮,奔驰在夜晚轰鸣的公路上。她永不停歇地疾车飞驰,像在绝望地追逐某种追不到的幻影,直到她的轮胎终于撞上了某种命中注定的存在。

在车头过亮的大灯下,莫德雷德觉得头昏。这当中可能也有酒精的作用,她不知道。她撞上的那个人身形与她很相似,甚至同样也是金发。对方或许还有气息,但她不敢去看那一摊血泊。莫德雷德几乎是逃回了女巫的房子。她缩在房间角落,终于再度开始哭泣。她不知道那个人伤得怎么样了。那个人会死吗?而自己又会因这一桩罪行而死吗?死亡的恐惧压在她心头,但奇怪的是,另一种恐惧直到此时也依旧更甚:她还没有完成女巫那模糊的期待。摩根向她允诺过,她的诞生自有意义。但现在她犯了错,她将这一切都毁掉了。“母亲。”她喃喃着。她要向母亲坦白一切吗?然后再度看见母亲失望的表情?这一次摩根会不会真正让她永远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彻底抛弃这个失败了的造物?

毫无疑问,这是自己的错。莫德雷德直到此时也依旧想着。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摩根踏过楼梯的脚步声。那是她吗?她的母亲将会来给她一个宣判?她会走进来,带着烛火或是冷蓝的口脂。莫德雷德能感到自己的胃在抽搐,她不希望这样。

她宁可死

而脚步声渐渐近了,切切实实的脚步声!不再空洞地徘徊于走廊,而是径自走向莫德雷德的房间。是摩根带着笑容走进来了!那笑容欣喜若狂。摩根亲吻她的孩子,像亲吻一柄涂满仇敌之血的刀锋。“做得好!”她对她的女儿说,以前所未有的柔情与幸福,在这染血的禁忌之夜,“做得好,我的孩子!

女人的声音动听如祭歌。莫德雷德终于感到心中某一块事物彻底碎裂了。不会错的,莫德雷德想,她的母亲是个女巫,她的母亲!她在心底念着这个词,仿佛自己第一次获得生命。母亲!她第一次称她为她的孩子。她赞美她,抚摸她的面孔,亲吻她的眼睛。而莫德雷德在母亲温暖的怀中流泪,乃至放声大哭。无上的幸福顺着血脉与怀抱流入她的肢体。摩根是一位女巫,但那无关紧要了。多年以来,莫德雷德始终等待着这一刻。莫德雷德的母亲是一位女巫,而她将永远会是女巫忠诚的骑士,为她张开鲜红的双手,用利齿撕开每一位仇敌的喉咙。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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