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同人堆放地

*沿用了《仿生女神会梦见机械羊吗》与《“看着我。”》中的部分设定。尤其是日神杀子和机械改造的二设。


【日神父子】

神明或许已多少理解了人类,但它还没能完全理解它的孩子。

 

帕里斯是被御主抱着冲进医务室的。橙发少女步履匆匆。绵羊团们簇拥着她与孩子越过整条走廊,又在医务室冰冷的门前齐齐止住。少女毫无停顿地迈步越过门槛,绵羊团们却在原地蹦跶了一下,接着,一只绵羊才跟着滚进自动门。

“怎么回事——”察觉到气息,值班的白发医生皱着眉从里间转出来,却又在看到眼前景况时迅速改变了面色。“帕里斯替我挡了一道诅咒,”少女迅速地说,“应急处理过了,但情况一直在恶化,据说是疫病——”

而阿斯克勒庇俄斯已经快步走来,从少女手中接过了患者。他感受着对方的状态变化,随即自己转变了灵基形态。“准备手术!”戴手套的医神对里间喊。他把帕里斯拎起来,然后才终于有空回头,口吻严厉地加上一句提醒:

“还有——带那东西出去,Master。”

被医务室领主称作“那东西”的绵羊团自进医务室起一直噤若寒蝉,此时却终于发了声。“不行,”绵羊在白发青年脚边平静地宣布,“帕里斯现在无法离开我近距离提供的加护。”

它甚至放弃了平日常见的那种油腔滑调,只以单纯的机械音阐述事实。医神判断了一下魔力连接,然后脸色难看地“嘁”了一声。他快步走向手术台,同时不忘继续通知医务室里的另两位值班的护士。打开顶灯。美狄亚准备一下宝具。等等,把那个架子推过来——

“在这里拉一道隔帘,”医神点点手术台旁,“别让它打扰我。”

白蛇在地上弹了下尾巴,毫不留情地将绵羊团像皮球一样抽飞。玛尔达准确地接住了医神口中的那个“它”,按照指示将之放到手术台旁,又把旁边的隔帘推来。美狄亚Lily拿着魔杖,悄悄往帘幕后探头,对太阳神笑眯眯地比了个示意噤声的手势。

阿波罗羊停在铁灰色置物架上,一边维持加护,一边认真地假装自己只是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玩偶。手术台旁被打开的供魔用顶灯像另一团辉煌的太阳,隔着帘幕也依然传递着明亮温暖的光芒。一小部分光线更从顶端越过帘布,照在机械神明的毛绒外壳上。

太阳神金色的眼睛微微闪动了一下。帘幕后,医神的影子被光线投上了幕布。通过与帕里斯的连接,阿波罗能清晰地感觉到,青年医者正在细致地处理诅咒对帕里斯灵基的侵蚀。那手法与真正的机械神明会使用的并不完全相同。但是——即便是阿波罗也不能不承认,这样的手法的确有效果。甚至,在某些方面,阿波罗自己的处理也不会它的子嗣更好。

机械羊望着帘上的影子,适当调整了一下自己施与给帕里斯的加护,好更配合医者的治疗。阿斯克勒庇俄斯应当发现了阿波罗的举动,但他们都没有为此出声。从很久以前开始,阿波罗就并不明白自己这位已成为神明的孩子在想些什么。

甚至在当时,它的确仅仅觉得他的行为“有趣”。

治疗在魔力与机械运转的声响中进行,间或传来几句医者与助手的指令交流。阿波罗羊片语不发,老老实实地保持沉默到了最后。小弓兵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魔力流动也不再滞涩。终于,阿斯克勒庇俄斯长舒一口气,放下了器械。

“帮我拿笔记本过来吧。”机械羊听见一帘之外的医者说。

这显然便宣告着治疗已结束了。玛尔达将帕里斯推了出去。机械羊明白,它最好在此时、在隔帘的遮掩下跟上帕里斯,就此离开医务室,或至少是到外间去。但程序运转中的另一条思考回路令它停了一停,并建议它尝试一下某个成功概率不高,但的确在此时可以试探的选项。

于是,依然保持着缄默,太阳神留在了置物架上。美狄亚Lily为主治医生拿来了笔记本,随即也被青年劝去休息了。手术间便只剩下绵羊与白发的医者。隔帘还未被撤走,顶灯也尚未关闭。凝视着帘后的影子,机械羊听见笔尖在纸上抬起又落下的嗒嗒响声。阿斯克勒庇俄斯在为刚刚的手术写笔记。

即便到此时,太阳神也依旧能从它的孩子与身份不合的举动中感觉出兴味。虽然英灵所拥有的能力与他们生前所有的可能并不一样,但既然称呼中保留了神明的身份,又携带着机械蛇杖,阿斯克勒庇俄斯便应当依然拥有它亲手赋予的记录机能——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这样急切地借用纸笔记录刚才发生的一切?医者甚至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在以出声的方式对自己喃喃低语:“作用于人体应当更难处理……但还好不是御主。”

在更久远的时代里,拿金箭的神明会直接对它感兴趣的事物发问。但在迦勒底已停留过相当一段时日的机械羊审慎地保留了自己的声音。最好的猎手总得学会计算时机。直到医者开始思索太阳神加护的作用和机制,并且不自觉地将之想法念诵出声,阿波罗才恰到好处地和他搭上话。它仅仅针对自己的加护作出了解释,以不加变化的机械音。在听到声响时,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身影似乎微微动了动。但最终,他并没有从帘后站起身。隔着帘幕,医者与同样擅长医术的另一位神明攀谈起来。从头至尾,青年的声音都很平稳缓和,只有在提及某些疑难内容时才会略微产生情绪起伏。机械羊一边与他交谈,一边在思考模块中进行着计算:在人类的交往里,他与它此时还能进行这样的交流,或许就已经意味着情况不算太糟。

正因如此,在医者合上纸册,再次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时,机械羊想,是时候了。

阿斯克勒庇俄斯站起了身,没有再管身后的隔帘,大约已经想要就此离开。但机械羊偏偏在此时转移了话题。“阿斯克勒庇俄斯。”它说。

“我很抱歉。”

机械音平静地进行陈述。帘后的影子停住了。机械绵羊很难准确计算对方此时会有的反应——那孩子在某些时候总会有点异于它的预料。但种种数据都表示着阿斯克勒庇俄斯至少在此刻没有发怒的打算。于是,机械羊试探着说出了程序中的下一句话。

“你能……原谅我吗?我的孩子?”

沉默。

一阵漫长的沉默,时间超过了机械神明预估的两倍,三倍,甚至更多。在等待的时间漫长到机械羊足以将种种可能归零重算之后,它才听到帘幕后的影子发出了一声暧昧的叹息。那叹息声中带着鲜明而尖锐的笑意。即便是绵羊也能明白,这绝不意味着喜悦。

“您对阿耳忒弥斯姑姑说过这种话吗?”

阿斯克勒庇俄斯平静地问。

羊没有答话。于是阿斯克勒庇俄斯自顾自说下去:“我猜没有?

“既然您不敢向她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却还能这样来找我呢,阁下?您的愚蠢与浅薄真是——时至今日依然令我吃惊。”

机械羊依然一动不动地停在置物架上。帘后的影子渐渐向它的方向靠近,直到挥袖拉开了隔帘。背对着顶灯,青年身体的阴影遮盖在机械羊上方,将暖色的光芒完全挡住了。另一个方向投来的照明白光映亮了医神的脸。他的面容很平静。那是一个正直而坦率的青年,会为了事业与理想倾注自己生前死后的全部心血。

正因如此,在这一刻,他比机械更像正死守着某种程序。

“即便有一天您真的能理解‘原谅’的意思,也请您记好接下来的这句回答,父亲。”青年柔缓地说。远知的神明将在很久之后才能理解,正是青年拥有的那些品质,使他此刻的声色与眼瞳都如此冷冽。

 

“惟有对您的原谅,绝无可能。”


下一篇:医神&戈尔贡(待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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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来自第一读者的“她行她上”版本片段翻写:“贴的时候你还可以吐槽一下这是什么花里胡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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