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阿砚这周写完一篇拖了两年的忠义组架空古代paro，实在写不出来。写个段子给她当利息。

哦，好吧，现在是上周了，长度已经不能当段子了，并且也并不怎么欢乐……凑合看看吧。实在没空修文了我怕我再修又能拖出一篇利息的利息。

 

燕青兰陵CP向。现代架空。中国组多角色串场。OOC。有一点没实际描写的女装梗。全文乱写。几处引用也都是乱用的，不细标出处了。

还有一小段更OOC的细节扩写，待会另发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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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勒底人理保障区医科总部近期发生了代理负责人遭遇网络恋爱诈骗的极大恶性事件。受害医生罗某被骗财骗心，损失惨重，更因与自家反对老父亲恋爱的暴躁养子发生争执，险些在家庭矛盾激化的同时给医科部造成重大财产损失。医科总部的另一位代理负责人达·芬奇先生痛彻心扉，为此特意亲自操刀，穿着长裙丝袜拍摄了一部与当事人有关的网络诈骗记录短片。拍摄结束后还特别向人理保障区安全保护部发函，希望安保部配合开展网络诈骗打击与宣传工作。

视频下发到人理保障区23区安全保护分部，成功凭借曲折的情节、真挚的感情、深刻的教化意义、与着实长得好看的出镜人员打动了各位部门成员。23区安保部近期才经历过人事调动，原本的一把手嬴政带着搭档老李去了总部。新来的空降老大太公望是位欢乐男士，每天骑着吉祥物上下班，看完视频后更是十分动容，当即宣布：本区直播行业方兴未艾，乱象正生，咱们刚好也因地制宜，先针对网络直播做一期防诈骗宣传吧！

任务在内勤组的年轻人之间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亲民连线企划文档。秦良玉在办公室兴奋举手：关于主播连线栏目，我知道有个主播的定位很适合做这个！

外勤组的高长恭这时恰好来找虞姬交报告。在看到秦良玉掏出终端打开Servant☆Star弹幕网时，高长恭已感到自己的右眼皮微微一跳。在她翻出名为“新宿任侠”的主播主页后，小高同志感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新宿任侠”，别称新杀，爱称小乙，Servant☆Star弹幕网的著名游戏主播，以在游戏、化妆与角色扮演上的多重犀利操作闻名，录制视频与个人直播间都常居Servant☆Star相应人气榜前列。除了在每月更新的主题视频中会以真身出镜，新杀每次上线直播几乎都以不同的面貌出现，上至千旬老翁，下到无辜幼萝，其出神入化的角色扮演技术在皮套与化妆术的加持下无往不利。关于新杀本人究竟是否是正常人类的讨论帖也长期挂在某匿名版的直播大类讨论区，该贴中对新杀身份的最高赞猜测有三：人造人、服务型AI，与自我认知被切成碎渣的精神疾病患者。

这一切原本不可能与高长恭有什么关系。他是在23区内会被用老话称为“端方”，而另一些年轻人则在某些时候将调笑其“古板”的五好青年，平日从不逛匿名版，甚至甚少打开弹幕网站。在他的娱乐终端中最常点击的页面是书法、围棋与一款多年前发行的古典战术指挥游戏，当中甚至没有联网功能。娱乐向游戏主播新杀和他几乎属于截然相反的两种人。如果要在两人之间找交集，大约也只能勉强提炼出：长得帅；以及在23区意味上的：很能打。

但此刻小乙就斜靠在高长恭身侧一米外的沙发上，抱着熊猫抱枕，对着他的室友兼房东发出大笑。

高长恭正襟危坐，有条不紊地让光屏中的棋子吃掉最后数个敌方据点，才终于关掉娱乐终端，起身去洗了盘水果放在燕青面前，无可奈何地说：“别笑了。”

“我真没想到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和你们单位合作，”燕青笑得从沙发上滑下来，“也没想到高先生居然有一天会为了我差点撒谎——对直播不熟，不认识新杀？嗯？”

高长恭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此时只能抚额叹气。好在燕青明白不能逗他太过，很快又转了话题：“所以到时你会和我搭档吗？”

老实人小高摇摇头：“我在外勤组，和你连线直播的大概会是内勤的杨玉环。她经常做这种要拍视频的工作。”

燕青“哦”了一声，摸起桌上的小刀，熟练地转了一下。“别胡闹，”高长恭警告说，“也别欺负人家小姑娘。我们的工作很严肃的。”

“知道啦知道啦。”燕青欢快地回应他，挑出一个苹果抛了抛，末了在手中利落地切成两半。他把其中一半递给高长恭，笑容灿烂地说：

“放心吧高哥，我不会在外边惹麻烦啦。”

高长恭接过苹果，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

 

巧言令色，鲜矣仁！

饶是高长恭修养再好，在看到“现场实践并介绍女装诈骗手法”这行字时，也不由得痛苦地阖了阖眼。秦良玉在他面前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小高，咱们组外务宣传一般是玉环上的。但这个企划……主播那边也说了，最好能有条件不错的男性和他搭档，咱们部除了玉环，最上镜的就是你了。虽然大家知道你不太喜欢露面……”

这个环节是谁设计的？高长恭问。是那位主播吗？

那倒不是，秦良玉回答，是咱们区男扮女装搞擦边球的主播确实不少，很多美女其实都是大老爷们，所以打算做个现场讲解，而且这样娱乐效果也好，大家爱看。

高长恭默不作声。他往下又翻了一页，视线僵住不动了。秦良玉知道那里写的是什么，连忙点住光屏说：“关于化妆对象的两个提案是主播提出来的，我们还可以调整。只要小高你同意来帮忙就可以了，不会让你为难的！”

不知是否属于错觉——秦良玉觉得高长恭似乎在生气，却应该不是因为她。在她的注视下，这位温和有礼的青年只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平静地说，“我明白”。

 

秦良玉再三确认了高长恭的意向，最终还是成功在“配合工作”的名头下得到了小高同志的肯定答案。她合手向长恭道谢，退身走进走廊，关上门后一边迅速往回走，一边在杨玉环发来的“以其方”消息下回了个拇指表情。过了一会儿，内勤组办公室就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声。

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

虽然23区安保部内仅次于杨玉环的颜值榜榜眼一贯不喜欢被人谈论外貌，也不太乐于参加需要出卖色相的宣传工作。但只要与工作相关、且理由又不真正出格，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秦良玉在心里向高长恭道歉。其实内勤组不是真的没有能出镜的男组员，但这次能拉到高长恭拍视频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何况还是直播——小高，大家真的都很想看你出镜啊！！！

 

高长恭大概能明白自己的同僚们都在想什么，也确实有些不满，但不是因为他们。

“解释一下。”高长恭把终端放在燕青面前，上面放着主播新杀发给安保部的合作提案。

小乙放下棋谱，对着终端吹了个口哨：“怎么，他们拉你入伙了？”

高长恭叹了口气，有时，他会觉得自己拿燕青没办法。“你说‘不在外面惹麻烦’的意思，就是会单单给我惹麻烦，是吗？”

燕青颇为无赖地一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的确，他只是向合作方描述了自己理想的搭档对象，而高长恭居然刚好符合这个要求。这真是不可思议。而他提出来的两个方案对这年头大多数人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拍视频和化个妆而已。偏偏也会有人对此产生轻微的抵触，这真是不可思议啊！

高长恭按着自己的眉心。他有着在人类范围里堪称罕见的温和性格与好脾气，但在某些时候，他也会严厉起来，比如此刻。

“我会为了工作和你合作。但女……绝无可能。”

“话不要说这么死嘛，”燕青从沙发里弹起来，像个真正单纯活泼的大男孩，“要不要接个挑战书？侠客行，三局两胜。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件事。”

“……你和我对决时从没拿到过这么高的胜率。”

“那是以前啊，”燕青状似随意地说，“你很久没陪我玩过了。”

高长恭呼吸一滞。

……知命者不立岩墙之下。

高长恭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拒绝面前的人，最好再严厉些，对他说教一番。让他打消那些轻佻的念头。但最终，他只听见自己问：

“要是你输了呢？。”

“赌注相同，”燕青爽朗地笑起来，“决不食言。”

 

“新宿任侠”的直播间又一次蹿上了Servant☆Star的实时人气榜，不过这次直播的游戏没什么人见过，热度飙升纯粹是由于直播画面的高观赏性：手缠红布的黑发侠客与白衣紫裳的覆面剑士赤手白刃相对，翠绿竹林簌簌摇曳，冷峭肃杀的同时，却又别有一种清雅明丽。

很快有人翻出了关于这款游戏的基础信息：《侠客行》，23区多年前发行的武打对招模拟游戏，从角色数据到打斗操作都堪称硬核。这款全息老游戏没有捏脸功能，玩家只能如实扫描自身的身体数据，并在此基础上由系统进行微调后进行操作。在战斗系统方面，这款游戏也没采用当时流行的“用剑发射光炮”设计，而是完全真实地模拟了古老的冷兵器战斗模式。这就导致这款游戏即便在23区当地也颇为小众。

而在新杀的直播间，这款游戏“太过硬核”的缺陷恰恰成为了优点。

白衣武者轻盈地跃起，按过面前侠客侧肩，借力在空中腾跃而过，身姿如同一只矫捷的白鸟。他在侠客身后平稳落地，而长羽般的寒刃稳稳横在对方颈侧。这个高难度动作为他带来这一局的胜利。现在，他已在燕青面前拿到了一负一胜。

“找回感觉了？”燕青在游戏内置频道里悄悄私聊他。

“下一局你必输无疑。”高长恭说。他原本不是狂傲的性格，此时却也被战意感染了几分。何况这句话也未必不有道理：他与燕青在力量与敏捷参数上都难分伯仲，反应速度也几近相仿。但燕青更擅长奇袭与突击。战线一旦拉长，便极易显出颓势。两场战罢，他已重新熟悉了燕青的战斗方式。既然燕青在前两局没能快速拿下他，之后便再难矣。

燕青没有回话，大约是切出去看直播间了。带着些许微妙心情，高长恭碰了碰自己的面具——也许他不该答应在这场赌约中与燕青直播对战的。

……先前他以为自己不会太抗拒这种场合。可当他真正站在看不见的镜头之下，即便正戴着面具，虚拟空间内也无人能直接向他的面孔投来目光，他还是会感到轻微紧张。燕青在时尚好，可一旦与他说话的人离开，细密的不适感就在缄默中附援而上。

这不应该。高长恭冷静地对自己下判断。

他没有再想更多。燕青很快便回来了。高长恭调整心绪，再次投入新一轮对战。

 

“你太久没上过场了。” 高长恭听见燕青在频道里说。他反手横剑，准确地接下燕青自背后袭来的一击。相较先前两局更具观赏性的开阖打斗，此刻他与燕青最终决胜的一场战斗已经变为了几乎纯粹考验反应速度的缠斗——燕青利用快速步法设置虚招陷阱，而他则需将之一一拆破。

这样的打法在过去的《侠客行》中似乎无法做到，或许是联机模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有了更新——高长恭的确太久没有登录这款游戏了。事实上，他相当喜欢这款游戏，并且很容易全身心投入其中——而这正是他有意识地冷落它的原因。

寡欲方不役于物……诸事过犹不及。

不过，这次的信息缺失显然属于一种战略失误。高长恭无奈地想。即便如此，燕青一时依旧难以取得胜利，而只要时间拉长，高长恭仍然不怀疑获胜的将会是自己。

他侧身避开一击。“已经足够了，”高长恭听见自己的声音，“尽管出招。”

侠客轻笑了一声，接着，他竟然与高长恭攀谈起来。

“听说……你那位仙子同事也会玩这个？”

高长恭沉默了一下，期间依然准确地与燕青拆过数招。“……不直播的时候你可以找项虞陪你，”他放缓了话音，“她的确还经常来这里。”

频道里一时静寂，只有风吹过竹林的簌簌环境音在四面响起。一小会后，高长恭听到燕青再度轻笑了一声，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句柔和叹息：

“你啊……”

浪子一贯轻佻的尾音在这句轻叹里更软融了些，竟勾出几丝百转千回的绮意。若此刻能有妙龄少女听见，说不准真要春心萌动。但高长恭只是心神一凛，提剑便朝一直注意着的方向横劈开去。

正是此刻！

长剑划过铁手甲，劈出一串刮擦厉响。燕青的确在此时转了攻势。高长恭心知这一记也不过是虚晃，立即便转剑回旋，意图断开燕青真正的杀招。

但他终究忘了一件事。

剑势的确影响了燕青的出招。但此时他扣喉的右手已至，为了躲避剑势转而侧挑，便直直挑向了高长恭的面具——

 

面具开始松动的时候，高长恭才真正惊觉自己此时的处境。

以一种令他自己也始料未及的情绪，他松开了剑。

 

一声代表着“击倒”的模拟音悠悠响起。燕青按着高长恭的头——准确地说，是扶着高长恭的面具，将他按倒在地。方才在面具被撩开的瞬间，高长恭便已放弃了计较胜负，只下意识地想要在直播现场遮住容貌。令他吃惊的是，燕青显然也这么想——在察觉假面线绳已然断开时，燕青便改了招式，甚至在高长恭之前先扶住了假面，两人便一同顺力向下倒去。

高长恭原本有机会旋身将燕青踢开，但他没有这么做。

于是此刻他便躺在地上，与燕青面面相觑。

“抱歉——”燕青终于回过神，起身将长恭拉起来。

“不用，”高长恭呼出系统，“是我输了。”

他是真心实意这么想。在他没握住剑的那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那一瞬的情绪决不应该再像这样影响他。战局尚未结束，但高长恭自己按下了认负键。游戏进入结算界面，只留黑发浪子独自站在竹林之中。

 

 

“……真的没问题吗？”燕青把化妆工具一线排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反正只是先试试而已。”

“做局和提出要求的难道不都是你吗？”高长恭笑着看他，“我现在答应了，你怎么反而犹豫起来？”

“毕竟这算那什么……胜之不武，”这回轮到燕青满脸无可奈何了，“我没想到你会因为面具认输。”

“我也没料到自己这么在意那张面具，”高长恭温和地说，“所以知错应改。”

他将最后四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在直播结束刚刚时，燕青就问过高长恭当时是什么情况。而长恭诚实磊落地给了自己的对手回答：他过于在意被人打量外貌了，以致对决时也仓促分心。而这绝不应该。燕青当时若不手下留情，他本也会落败，因而不如干脆认输，留更多时间给自己反省。

或许他该更认真地正视自己的缺陷。高长恭道。

“……这算什么错？”燕青低头看着他，“不想被人盯着看罢了……何况你本来也未必真适合在直播现场露脸——是我不该拉你上去。”

这是不同的事。小高认真地回答。在直播间露出真容会有怎样后果，与畏惧被人注视怎样影响了他的行动，当中情理相异，自然便应分开考虑。而他既察觉到自己的心境已足以拖累决策，就更应当及时纠偏。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愿意这么做。”高长恭说。

他说话时眼神明亮而坦率。

燕青转了转手中的眉刀，垂眼看向地面。高长恭素来善拘己节，他们家连地面都洒扫干净得足以反光。燕青看着自己模糊的影子，微微皱了皱眉。

“那提案是我故意写的。”燕青说。

“我知道，”高长恭回答，“而我愿赌服输。

“何况现在来看，这未必不算是个机遇。”

燕青几乎想要长长叹息一声。他也确实这么做了。高长恭困惑地望着他。

“真是……你不要这么讲道理啊，”燕青轻声说，“我和你不同，只是个会欺负人的无赖汉而已。”

在高长恭重新开口说话之前，燕青伸出手，先盖住了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

 

“……”

 

“好了，”燕青说，“睁眼吧。”

高长恭顺从地睁开双眼。燕青已经帮他画完全妆，调整好了假发，此时正退后几步，观察妆容的整体效果。高长恭问：“之后还需要换衣服吗？”

燕青没回答他。高长恭眨眨眼，注意到对方正在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注视自己。接着，燕青缓缓蹲了下来，用一只手捂住眼睛，几乎凝固在墙边。

这一串举动让高长恭有些紧张。他站起身，想去镜子前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但燕青以几乎接近武斗游戏的速度冲上前，直接按住了他。

“不用去了，”燕青说，按在他肩上的力道大得惊人，“到时还是我自己上吧。”

“为什么？”高长恭皱起了眉，“是不合适吗？”

“对，”燕青急促地说，“问题大了。唉——长恭你绝对不能这样出镜。要答应我的事还是换个别的吧……”

高长恭依然有些困惑。他再度试图去寻找镜子，而燕青以更大的力道按住了他。

“听——我——的。”俊俏的黑发年轻人沉下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他的语调完全变化了。速度放得很慢，尾音虽然还是上扬的，却绝不可能意味着愉快。

高长恭很少听到燕青用这样的语调说话。但他知道对方使用这种语气时意味着什么。

于是他眨眨眼，听取了对方的劝告。

 

不论如何，23区的反诈宣传还是大获成功。不仅直播中的宣传场景达到了良好的教育效果，最终剪辑出的宣传片里，末尾处彰显23区特色的武斗场景也大受好评。宣传视频放出当晚，高长恭在家中写他要交的那部分报告，燕青忽然凑过头来，对他说：

“高哥，你答应我的那件事……”

小乙只有在要闹出点什么情况的时候才会喊他“高哥”。高长恭无奈地转过脸，表示自己在听。燕青便继续说：“流光借我开几天。”

高长恭愣了愣。流光是他的大型摩托，多年前出厂的老款，在外形与设计上都有着同样老派的古典审美，外壳银亮纤巧，同时却也有着惊人的高速与爆发力。长恭几乎是把流光当自己的亲闺女爱惜，即便工作后与武打游戏一样碰得少了，也总是保养不辍。从前他曾开着流光带燕青出去兜过两次风，之后燕青便常向高长恭提起它。高长恭忙于工作，没空自己开车，便干脆把钥匙放在了门边让燕青自己拿。

是以在听到燕青的要求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燕青在说什么。

“你想开流光？直接拿就是了，”高长恭犹豫一下，“或者，等月末，我可以调休……”

“不是，咳，”小乙难得地有些卡壳，“就借我几天，我自己开。一周，不，三天还你。保证不出事。”

高长恭警觉：“你想干什么？”

燕青终于又笑起来，眼眸在背光处显得有些晦暗：“这回真的不会惹麻烦——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要是流光有半点损伤，我也提头来见。”

高长恭与燕青无声对视着。好一会儿，高长恭还是先点了头。

 

流光果然从车库消失了三天。三天之后，高长恭珍爱的好座驾完璧而归，看上去甚至还做过了新的保养。高长恭再度追问燕青带流光干什么去了，燕青只是含糊其辞。

高长恭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作为他的室友，燕青一贯还算知晓分寸，从未犯过什么大事，他也便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又过一周，Servant☆Star推送给高长恭一条特别关注视频。

高长恭打开网站时，那条视频已经登上了网站的热门推荐榜单，推荐语写着机车帅哥超酷出游云云，末了还带了颗心型图案。高长恭点开视频只看了二十秒，就不得不承认推荐语概括得没错。视频中的燕青开着大型摩托兜风，即便那辆摩托被燕青用假面图案糊成了痛车，和帅哥搭在一起，还是能营造出100％的拉风效果。

哪怕是高长恭看到这个视频，也不是没有一瞬的心动。

前提是，燕青开的那辆痛车，不是现在停在车库里的流光。

老父亲高长恭闭上眼睛，做过三回合深呼吸，还是推开同居室友的房门，发出了原则性的怒喝。

 

 

秦良玉在晚班开始前再刷了一遍新杀的主页，遗憾地发现这位主播这就算整整一周没上直播了。她打开通讯页面，困惑地向自己的房东兼闺蜜荆轲吐槽。半晌，对面的酒吧老板娘却发来一张图片：酒吧内光线昏暗，一位容貌出众的长发青年在吧台之后用荧光笔画小黑板。

附文：在我店里打了一周地铺

秦良玉立刻认出那是新杀本人。好心姐姐大吃一惊，在“原来你认识这个主播”和“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他会在你店里打地铺”中果断选择了向房东追问后者。这回荆轲倒很快发来一条语音，话语中笑意和内容的冷酷程度呈反比：

“自己作死，玩脱了。”

秦良玉还没明白，对面就又发来两条文字消息。

“不过会有人来拎他回去”

“不用多问”

 

荆轲发完消息，转头看向燕青，问：“你那位高先生什么时候来？”

浪子倚在吧台上笑，浅色眼睛阴沉沉的：“在路上了。”

酒吧此时还未到开张时间，五光十色或华彩堂皇的灯统统没亮，只有一点渐落的夕阳从窗外照进来。荆轲一身酒气，在昏影里点了烟。烟卷一端闪过一星红亮火光，像她眼尾那一抹红捻作了一团似的，但又很快便自己隐灭下去。

“你倒真是……弃暗投明了。”

“是他愿意带我。”燕青低头看了看终端，在上面点划几下，打开一条在他视频下大喊莱奥纳多厂老款机车有多贵的评论，点进去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来、自、家、属。

他把这条回复发出去，掐好能让人截图的时间，又迅速删掉。转头低笑一声，继续同荆轲说：“更多的——我还没要到呢。”

“……和他在一起后，你安稳了很多。”

“毕竟要对症下药。”

烟雾在阴影里飘散开。燕青往厅堂另一端挪了挪，甚至推开了窗。荆轲看着他的举动，弹了弹烟头：“真动心了？”

“见色起意啊，”燕青流畅地回答，“正准备骗身骗心嘛。”

一阵沉默。半晌，昏影里传来老板娘慵懒的声音：“那就祝你挑中的大鱼——”

窗外恰到好处地传来引擎轰鸣声，燕青话才听到一半，注意便被这声响引去了。他探出身看了一眼，眸光倏而明亮起来。

“到了！”

荆轲也走到窗前去看，正瞧见楼下白衣青年摘了头盔往收纳机关内放。荆轲明晃晃看见当中还有另一只头盔。

她笑着呵出一口烟雾，转过头想对燕青再说上两句，可另一端的浪子已踩着她的窗框翻了出去，身姿矫捷，只留下一句“改日再会”。

酒吧老板娘挑挑眉，随手掐了烟，回身去摸了瓶新酒。酒架旁正贴着安保部新放来的反诈宣传牌。荆轲磕开瓶盖，醉眼朦胧，倒还好笑地想，这还要祝个什么？好么——

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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